到了南加州表姊家後,我先在她大女兒Stephnie的床旁邊擺了一張床墊,與她同房。她的大女兒與我同年,白天在Passdena上大學,下課後會帶著我去染髮、跟她的朋友玩,對我很是照顧。幾天後,我搬去與表姊就讀國中的二女兒(老四)做上下舖的室友。為了讓我有一張床,只好委屈了小兒子與他的三哥同住。
表姊家境小康、不算特別充裕,加上我,她一口氣有6個青少年要照顧,非常辛苦。我們7人輪流為家人張羅吃食,偶爾我做台灣菜、偶爾他們準備墨西哥脆餅(Tacos)、煎蛋,倒也新鮮。 姊姊家的老二Johnason當時就讀高中,是橄欖球隊的重要成員,我們常去看他踢球,除了感受現場氛圍,也見證了這種球賽的危險,摔倒折斷脖子的大有人在。姊姊的孩子中,老大與老三對我很好,也許年齡相仿,較聊得來,會帶著我體驗各式各樣的美國日常。記得有一回,他們帶我去電影院裡看《小蟻雄兵Antz》,那是我在美國看的第一部電影。沒有任何字幕、沒有中文配音,只有動畫,我就這樣「迷惘」的看完了我在美國的第一部電影。
小弟也許因為失去了房間,心生不滿,常常臭臉給我看。老二則有著美國人的驕傲,瞧不起不太會英文的我,偶爾還會嘲笑我。與我同住的Jacqaline 正值青春期,很難接近。因此,在那裡雖然熱鬧,卻時常感到格格不入的孤單。
在姊姊家度過一週悠閒的適應期後,我到語言學校報到,測試結果,我得從二級開始,慢慢熬到七級才能進大學就讀。班上有來自許多不同國家的同學,有泰國、日本、中國、台灣。我們一起跟著美國老師變裝、參加Halloween Party,一起體驗感恩節。慢慢的,我升上了第三級。認識了一個同樣來自台灣的護士,兩人滿談得來,我於是搬去她的學姊家同住。因為前一個房客延遲退租,我又因在表姊家住得有些壓力,急著搬出,便在學姊家的客廳打地舖。
聖誕節就要來臨,同學邀約前去拉斯維加斯過耶誕佳節,媽媽擔心安全,不答應。我為了不讓媽媽擔心,只能在熱鬧的耶誕夜獨守學姊家,吃著咖哩飯、配著台灣的連續劇度過。媽媽打電話來,聽聞我一人獨守空閨,很是不捨,隔天又來了通電話,請學姊幫我買張機票,回國度假1週。就這樣,才出國2個多月,我就回來了。(媽媽把我寵上天了!)
飛機降落桃園機場的那一刻,我大顆的淚珠滑落下來,那一刻,我才知道,原來我很想家啊!只是剛去,語言、人際都要重新學習、建立,實在無暇花太多心思想家。
在台灣開心的充滿電後,我背著行囊,精神飽滿的回到LA機場。過海關時,海關人員問了我好些問題,我好驚慌失措,越是緊張、越是聽不懂。她大約感覺到我的惶惶不安,打開我的學生簽證,以筆指著某一個格子,用最簡單的英文告訴我,離開美國之前,應該要請學校簽名,回美國才不會有問題。緊張的我帶著哭音說:「sorry, I didn’t know!」然後,她只好搖搖頭,無奈的讓我入關。
回到學校後幾週,媽媽與她當年當助教時同寢室的周阿姨和陶阿姨聯絡上,聊到我的近況。陶阿姨當機立斷,幫我申請了位於Torrance的El Camino City College的附設語言學校。說是只要唸8週、通過一個托福模擬考即可進入大學,快速許多。沒多久,我就搬到周阿姨家準備。後來,阿姨為我找到了一對台灣夫妻許伯伯/許媽媽願意分租我一間房,包三餐。我在許伯伯、許媽媽家住了1年半,是我在美國待得最長的住所。
到學校新生報到的第一天,各國來的學生很快得認出自己的同伴並聚攏在一起。那天,認識了台灣女孩G,後來成了我的好閨蜜。她說,剛來沒多久,她在公共廁所內沖水時,聽到了類似台灣家裡的抽水馬桶的熟悉聲音,她才知道她想家了!那天的分級測驗,我沒考好(也許那就是我真正的程度),不意外的,我被分到了第一級(總共二級)。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,我主動要求老師讓我進二級,更沒想到,老師居然同意了!過了8週充實的語言課程及托福加強班(每週五4小時),我低分通過了考試,順利取得社區大學的入學門票。
其實,大學選課,才是真正考驗的開始… ,欲知後事,請聽下回分解。